>
过了片刻，一道冷淡的女声传来：「知道了？」
季宴池笑笑，用最真诚的口吻：「昕雪，我把季氏给你，你回来陪我一天好不好？」
听到他这样的要求，我有些诧异。
可拿到季氏本来就是我的目标，如果不费力气，自然更好。
想了想，我问：「说出你的要求。
」
?陪我一天……」
我攥紧手指，应了一声「好！
」
再一次回到季宅。
像是过了一个世纪。
花园里有重新种回了我钟爱的白玫瑰。
那里曾经留下很多我和儿子的嬉笑声……
桂花树下他的秋千依然在风中摇晃，可惜再没了那个奶呼呼的身影……
我低头迅速抹了一把泪，再抬头，周围已围满了佣人。
?太太……」
他们眼中含泪看向我。
我摆摆手，声音平淡：「我不是季太太了，叫我于小姐吧……」
走到大厅。
季宴池早已换好了一身正装。
看见我，他扬起迟缓的笑，想牵起我的手，被我下意识躲过。
他面上的笑意僵住，眼身迅速暗了下去。
?昕雪，跟我去一个地方。
」
我谨慎地看他：「去哪？」
像是被我眼底戒备刺伤，他升起一抹难过的笑容，指了指车子。
?你去了就知道了。
」
一路行驶。
我们都有没有说话，空气沉闷而压抑。
很久后，他才开口：「到了。
」
我凝目望去，几米之外，是一片私人墓地。
心跳陡然加快，我跌跌撞撞腿开车门，朝着墓地奔去。
还没靠近石碑，早已泪流满面。
?小雨……小雨！
妈妈来看你了……」
我重重跪了下去，颤抖的手抚摸着石碑上儿子模糊的笑容。
?以后，这里就交给你了。
」
季宴池的声音很低，很压抑。
我睁大泪眼回眸看他，不明白他什么意思。
他没有继续开口，而是对着儿子的墓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。
声音里透着悲怆：「小雨，我错了，今天来和你赎罪……」
他顿了顿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?如果有下辈子，你千万别找我做爸爸，我不配！
」
说完，他深深看我一眼。
那眼神有悔恨有释然有眷恋。
心底的不安蓦然放大，我刚要开口，他最后朝我微笑一下，猛地转身，冲向了石碑。
时间好像突然定格。
季宴池的动作在我的瞳孔里变得格外迟钝又缓慢。
他整个人慢慢扑上石碑，头撞在儿子的遗像上，血浆瞬间炸裂。
只听砰的一声！
大片的血花溅在我脸上，温热的，带着腥味。
我怔了好一会，才回过神。
季宴池死了。
他为儿子赎罪了，撞死在小雨的墓碑前。
我明明应该感到高兴，可心底却又悲凉的很。
石碑前的血蜿蜒一片，倒映出季宴池苍白又静默的脸，他唇角扬起不明显的弧度。
似是痛苦又似是解脱。
我机械地起身，攥起袖子将儿子的遗照上的血，一一擦拭干净。
最后才蹲下，缓缓合上季宴池的双眼。
良久，我哼起了摇篮曲。
在一片霏霏细雨中，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墓地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