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过打胎药的旧物,蓝漆都磕掉了一块。
缸里浮着层浅褐色粉末,像极了前世那碗苦汤的颜色。
她喉间泛起酸水,前世雪夜的腹痛突然涌上来:当时她蹲在茅房里疼得直冒冷汗,老支书端着热水冲进来时,裤脚都染了血。
"狗日的。
"她抄起缸往地上一倒,粉末混着水淌进砖缝。
转身从灶膛里摸出块碎瓦片,把缸底刮得"吱啦"响——前世她就是太傻,喝了半缸才觉出不对,现在得留着证据。
"苏姐姐!
"王铁柱扒着门框探脑袋,小褂子沾着草屑,手里攥着半块烤红薯。
这孩子是沈砚战友的遗孤,总爱跟着当兵的跑。
"昨儿黑我蹲在墙根儿逮蛐蛐,"他凑过来,小拇指勾着苏棠袖口,"看见月白阿姨往你咸菜坛子里扔东西!
"苏棠手一紧:"啥东西?
""纸包包!
"铁柱踮脚比划,"她蹲在坛子边儿,从兜里掏出个黄纸包,抖了抖,还嘟囔让你嘴硬。
"他学林月白捏着嗓子,"跟她在批斗会上哭的声儿一模一样!
"咸菜坛子在前院东墙根,前世冬天她腌的雪里蕻总发苦,原来不是盐放多了。
苏棠摸出块水果糖塞进铁柱嘴里:"明儿还蹲墙根儿不?
""蹲!
"铁柱舔着糖,"我给你瞅着林阿姨!
"院外突然传来咳嗽声。
赵队长晃着个茶缸子跨进来,蓝布衫的领口敞着,油光光的脸笑得褶子堆:"苏同志,来我屋谈谈思想改造。
""赵队长的思想,我可谈不起。
"苏棠往后退半步,后腰抵上炕沿。
前世这老色鬼借着查夜摸过她手,要不是她抄起扫帚砸过去,早吃了亏。
"别害羞嘛。
"赵队长往前凑,茶缸子碰得门框"哐当"响,"就半小时......""半小时够不够尝我缸里的水?
"苏棠突然开口,盯着他发虚的眼睛,"我刚倒了半缸红花粉,苦得很。
"赵队长的茶缸"当啷"掉在地上。
他脖子涨得通红,踉跄着后退两步:"我、我还有事!
"转身时撞翻了条凳,逃得比兔子还快。
"跑什么?
"沈砚从屋后转出来,军大衣搭在臂弯,左眉骨的疤被夕阳映得发红。
他弯腰捡起茶缸,随手搁在窗台上:"他要是再缠你,我去队部说他作风问题。
""谢了。
"苏棠摸了摸兜里的碎瓦片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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