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
我猛地攥紧身下冰凉的锦缎被褥,指甲几乎要生生抠进那滑腻的丝缎里,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森森的白。
“知微?
你……你醒了?”
一个熟悉到令我骨髓发寒的声音在床边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和紧绷。
陆明修!
他穿着一身同样刺目的新郎喜服,那鲜红的颜色此刻在我眼中,刺目得如同刚刚泼洒出的鲜血。
他脸上惯有的温柔笑意有些僵硬,眼神深处藏着来不及完全敛去的狠戾和算计。
他伸出手,似乎想触碰我的额头探探温度,那动作,虚伪得令人作呕。
就在他那只手即将碰到我湿冷额头的瞬间,我猛地侧头避开。
动作幅度之大,牵扯得我喉咙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,引发新一轮剧烈的呛咳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我咳得撕心裂肺,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,身体蜷缩着,微微颤抖,如同暴风雨中被打湿羽翼的雏鸟。
眼角的余光,却如同最锋利的冰刃,死死钉在他那张虚伪的脸上。
前世,就是这只手,沾着冰冷的池水,死死地、不容抗拒地将我的头颅按向死亡的深渊!
“知微,你怎么了?”
陆明修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,眉头紧紧蹙起,那关切的表情在他脸上显得如此荒诞,“是不是吓着了?
方才……方才你沐浴时不慎滑倒,跌入浴桶呛了水,幸好为夫发现及时……”
他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柔和,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,试图编织一个合理的谎言。
滑倒?
呛水?
呵,好一个“不慎”
!
好一个“幸好”
!
前世临死前那彻骨的冰冷和绝望,那灌满口鼻的腥臭池水,那被他死死按在池底时指甲在淤泥里抠出的深深沟壑……无数血腥的记忆碎片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我的脑海。
痛!
恨!
怨毒!
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着要扑上去撕碎他!
但我不能。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尖锐的疼痛让我混沌的头脑瞬间清明了一瞬。
沈家!
我身后还有整个沈家!
陆明修此刻已是官身,而我“初来乍到”
,手无寸铁。
硬碰硬,除了赔上自己这条刚刚捡回来的命,只会连累父亲母亲,让沈家更快地坠入深渊,重蹈前世覆辙!
力量悬殊,时机未到。
我必须忍!
像潜伏在暗影里的毒蛇,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。
剧烈的咳嗽稍稍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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