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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水!
有水气了!”
二牛惊喜地低吼起来,声音在狭窄的井壁间回荡。
我心里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一松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那浊气里也带着泥土的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、来自石碑的冷冽。
“成了!”
我抬头,对着井口那片被框成四方形的、已经开始泛出暮色的天空喊道,“周伯!
出水了!
打上来的水先别急着喝,澄一澄!”
井口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和欢呼声,像沉闷的雷滚过干涸的土地。
村民们悬着的心,似乎暂时落回了实处。
那块冰冷的石碑,在最初的惊诧和议论过后,被我们合力用粗麻绳吊了上来,暂时放在了井口旁的空地上。
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里,它像一块巨大的、不祥的墨块,沉默地蹲伏着。
村民们围着它指指点点,带着敬畏和好奇,议论着它的来历,猜测着那神秘女子的身份,但终究没人敢靠得太近。
老周头围着它转了两圈,粗糙的手指虚虚地描摹了一下那石刻女子的轮廓,最终也只是重重叹了口气,摇着头走开了。
入夜,白日里积攒的酷热稍稍退去,但空气依然滞闷。
疲惫像沉重的湿棉被一样裹着我,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。
我胡乱扒拉了几口寡淡的饭菜,一头栽倒在自家那硬邦邦的土炕上,几乎是立刻就沉入了黑甜的梦乡。
混沌的黑暗不知持续了多久,一丝凉意毫无征兆地侵入意识。
那凉意并非来自肌肤,更像是直接沁入了魂魄深处。
四周的黑暗开始褪去,却又没有亮起,只是弥漫开一种朦胧的、烟青色的光晕,如同沉在水底的月光。
然后,她出现了。
就站在那片迷蒙的光晕中央,离我不过数步之遥。
正是石碑上镌刻的那个女子!
此刻她不再是一尊冰冷的石刻,而是活生生的存在。
古雅的衣裙是流动的烟霞,泛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。
她微微抬起了头。
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。
那是一种足以令人魂魄失守的绝色。
肌肤莹白胜雪,黛眉如远山含翠,一双眸子深不见底,如同沉静的秋潭,眼波流转间,带着一种不属于尘世的幽邃与空灵。
红唇一点,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那笑意里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,又似乎什么都没有。
她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、流转不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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